三名辦案民警、孫麗欽和帥歌還有淩鳳臺都看著江小月，氣氛好像凝滯了一樣。江小月皺眉一笑，坦然淡定地看向他們，她所言半字不假，無須多說。

“媽個逼。”淩鳳臺最先有了反映，站起來，又一腳把椅子踹翻。

淩鳳臺、淩勁臺和唐屹潮都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，交情深厚，從無隔閡。淩鳳臺又要成為海家的女婿了，與唐屹潮的關系就更好了。

因為那杯下了藥的檸檬水，司法已把唐屹潮性侵定義成強J。張月娥的前夫咬著這件事不放，唐屹潮又對這兩個時間段在哪兒的問題選擇沈默。那邊律師一辯，公眾的輿論一壓，唐屹潮真的面臨坐牢。

為此，唐屹潮的律師團，海家上下還有他的至親好友都撓了頭。他們甚至認為他真在這兩個時間段性侵了張月娥，律師都在考慮怎麽把他的罪辯到最輕。

沒想到竟有這樣的內幕，這TM簡直就是雲計算都數不輕的草泥馬在狂奔。

“哎哎哎，姓淩的，你是政府工作人員，註意形象。”帥歌對江小月交待的問題並沒表現出吃驚，只是江小月提前未透露一字半句令她有點不滿。

孫麗欽長長出了一口氣，站起來，看了江小月一會兒，又坐下了。江小月有心機、有手段，沈穩、低調、聰明，這些都太表面，現在看來她實在太深了。

一位姓李的警官仔細檢查了江小月提供的視頻，確認非假，“唐屹潮跟你在一起為什麽不說？他先交待說在自己房裏，我們調查確認他說了假話，再問他就沈默了。張月娥控告他在這兩個時間段性侵，他應該知道不如實交待的後果。”

“他沒法交待，真是渣男本渣。”

一位女警哼笑說：“他給江小月卡、讓她花錢，跟人家親熱。得知她隱瞞身份，他氣不過，就暗示張月娥、常曉蒙舉報她參與詐騙。他只說江小月劃走他多少錢，不說前因是什麽，誤導我們也認為她參與了詐騙，什麽東西？

張月娥反咬他一口，他之前堵了自己的路，不敢讓江小月作證，只好放棄自辯、選擇沈默。要是真因為他交待不清定了他的罪，他從哪訴冤去？真他媽活該。”

女警在工作時間這麽說話違反紀律，但大家都認為罵得解氣，沒人挑她。

淩鳳臺一邊發信息一邊對江小月說：“那三百多萬不要還他了，誰他媽讓他白睡？不愧是老唐家的血脈，真他媽不要臉，我一會兒去罵他一頓。”

這次他真沒睡，比萬足金還真，應該說沒睡成。

江小月嘴唇動了動，卻說不出口。第二個時間段，唐屹潮被張月娥下了催情藥，那樣的情況，她就是把她沒和唐屹潮睡寫滿全身，也沒人相信。

不那啥怎麽紓解的？這個問題更難回答，還是讓大家認為睡了吧！隨便別人怎麽想，她想好如實交待，就沒把別人以後怎麽看她考慮在內。

“錢到賬了，我馬上給他轉過去。”江小月揚了揚手機。

淩鳳臺冷哼一聲，轉身出去了。

辦好手續，江小月就同帥歌一起走出詢問室，孫麗欽跟辦案民警說了一會兒話，出來就帶她們一起回了片場。一路上，三人各想心事，都覺得無話可說。

警察隨後跟著她們回來，檢查了江小月裝的監控，把相關的視頻全帶走了。

淩鳳臺來找唐屹潮，得知他去洗澡換衣服了，就把江小月交待的事和伍賽說了。聽得伍賽直咧嘴，他不敢罵唐屹潮，但眼底蔑視的小火苗還是閃了又閃。

唐屹潮洗漱完畢出來，看到淩鳳臺來了，微微驚訝。他在拘留室享受特殊照顧，住的是單間，條件不錯。伍賽每天至少來一次，他還能使用通信設備，只要不被其他犯罪嫌疑人看到就好。關了十來天，只是清瘦了一些，人反而更精神了。

“伍賽，告訴律師來辦取保候審的手續。”

淩鳳臺擡了擡眼皮，問：“怎麽？想出來了？不是說這裏住得不錯嗎？”

“是不錯，這地方清靜，我想清楚了很多事，也該出去了。”唐屹潮沈默了一會兒，又說：“也躲了很多是非，現在出去估計不會有人追著我罵。”

幕後之人露出了狐貍尾巴，海家已經揪住了，就差往外提了。跳梁小醜都蹦出來了，也該一鍋端了。再呆下去，就會有人以為他真的出了事，就不好把控了。

“你還怕罵呀？老唐家的人什麽時候要過臉呢？”淩鳳臺擺了擺手，“也不能一概而論，老唐家好人不少，我說的是你奶奶生的那一窩，包括唐興仁。以前覺得你跟他們不一樣，現在看來，這血脈相連影響力還真不是隨便說說。”

唐屹潮見淩鳳臺面色不善，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麽事，只安靜地看著他。

伍賽趕緊打圓場，“是該出去了，原來說進來幾天讓那些人得意麻痹，徹底暴露，好一網收拾了。這都十來天，老虎不在家，猴子真的要稱大王了。”

“你不用保釋了，警察正核實證據，下午你就可以出去了。”

唐屹潮拿了支煙，夾在兩指間，輕輕轉動，他靜靜看著煙，一言不發。無需保釋就放他出去，那只有一種可能，也是他最不願意面對的那一種。

淩鳳臺見他發呆，冷笑道：“你是聰明人，想到了吧？江小月就你們舉報她參與詐騙來交待情況，又把你那兩個時間段在哪兒說清楚了，還提供了證據。她抵押作品借了三百萬，錢都還你了，讓你白睡，高興吧？我都替你高興。”

限量版的打火機冒出青紅色的火苗，隨著唐屹潮的手和身體輕輕顫抖。他沒點煙，火苗熄了，他又打開，反覆幾次，任無奈在靜默中流逝、返回。

“抵押了什麽作品？”

淩鳳臺斜了他一眼，本想補刀，看他真的挺難受，就暫時放過他了。

伍賽支吾道：“你親自問她更好。”

“對，你親自問她，要是你還有臉的話。”淩鳳臺忍不住補了一刀。

他還能面對她嗎？經歷了這一次事，再也回不到從前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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